史禄构建灵渠,是创造,是发明,是中华民族一段古老的文明。灵渠是世界上最早的船闸式运河,能翻岭,能爬坡,把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连接了起来,把中原和岭南连接了起来,在水利建筑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华章。 史禄,《史记》只间接地记载了“监御史名禄”。监御史是官职。他不姓史,也不姓监,只知道他史禄,史志习惯称他为史禄。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为了统一南方百越各部,命尉屠睢率大军50万分5路向百越进军。当部队进入湖南、广西交界的地段时,陆路坎坷崎岖,水路湘漓又不连接,给部队行军作战、粮饷补给带来一系列困难。秦始皇遂“使监禄凿灵渠运粮”,以使深入百越。
可是,漓江水位高而湘江水位低,如何使北水翻坡,“北舟逾越”呢?在人类人工开凿运河史上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当时,没有任何准确的测量仪器,没有开挖机械,没有爆炸火药,只能用目测、步测的方法来决定地势的高低。只能用铁锥铁钻来钻取石块,用锄铲来开凿渠道。只能一次一次地探索,一次一次地目测,一次一次地搬运,完成了这一构造完整的水利工程体系。史禄和他的同僚功不可没,功传千秋。
湘江,发源于桂林东面的海洋山(海洋河),向北流入湖南,注入长江,属长江水系(入海口上海市)。漓江,发源于兴安县的猫儿山(大溶江),向南注入漓江,属珠江水系(入海口广州市)。两者南辕北辙,互不相
干。而且,两条江落差32米,要引湘入漓,首先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水利工程体系,它包括铧堤、渠道、陡门、秦堤几个部分。
史禄及其同僚,翻山越岭,察勘地形,反复对比,决定在湘江上游海洋河面分水村河段作为分水点。他们用巨石砌成一条约半里的人字堤,顶部前锐后钝,形如犁头,故名铧堤,高6米,强把河水三七分流,三分经南渠流入漓水,七分经北渠引入湘江。人字堤后面开成了一个分水塘。他们仅凭目测、步测,准确地找到了湘漓的连接点、分水点和分水比例。
铧堤分水后,形成了北渠和南渠。北渠在湘江故道河谷平原,迂回曲折, 迤逦盘桓,呈“S”形,长8里,比故道长一倍。这样,可以延长流程,减缓流速,便于通漕,又可以扩大湘江的灌溉面积,可谓一举两得。南渠经兴安城东北接灵水,经溶江镇,汇入漓江。渠长60多里,还要过岗穿隘,工程艰巨,可想而知。
流水通过了渠道,便进入了陡门。它是提高水位,便于舟楫浮渡的工程:宋人说:“每舟入一陡门,则复闸之,俟水积而舟已渐进,故能循崖而上,建瓴而下,以通南北之舟楫。”这样,舟楫就可翻坡过岭。灵渠是世界上最早的提水通航工程,是近代船闸的始祖。
史禄之后,历代相继修复灵渠,共24次。人们为了纪念始凿灵渠主持者史禄和历代重修灵渠者的业绩,在灵渠旁为他们建立了灵济庙,后改称四贤祠,奉祀其中功绩最大的史禄、马援、李渤、鱼孟威。
灵渠,使两条水系、两个区域连接起来,解除了秦始皇部队行军、补充粮饷的种种困难,使秦始皇完成了中国的统一大业,促进了各民族的交融。
灵渠,见证了中原甚至北方与岭南的交通,促进了北方与南方的经济发展。清人陈元龙在《重修灵渠石堤陡门记》中说:“陡河虽小,实三楚两广之咽喉,行师馈粮,以及商贾货物之流通,唯此一水是赖。”平均每天过往的船只达四五十艘。当时,中原、北方的金、银、铜、器皿、陶瓷、丝绸,都要经过这里进入岭南。岭南的南珠、象牙、犀角、玳瑁、翡翠、银铜矿产以及土特产,也要通过这里远销全国各地。
灵渠,见证了岭南各族人民大踏步地改变了自己生产落后的状况。昔日的岭南百越,被称为“化外夷蛮炎方”,一些地方还传承着刀耕火种,猎事繁而农事少。灵渠的开通,不仅使农民学到中原先进的农业技术,而且相互交流了粮食、蔬菜、水果的优良品种。
灵渠,还见证了岭南,其中特别是桂林府和西江流域的古苍梧文化教育的迅速发展。自隋文帝开设进士科,开科取士以来,广西一直到唐代大中四年,阳朔才破天荒地出现了广西第一个进士曹邺。又过了40年,桂林桥头村又出现了广西的第一个状元。全广西也出现了一批进士。
然而,一片荒芜的园林,出现了几株艳丽的花朵,毕竟成了不了名园。到了宋代,桂林的永福县又出现了一位状元王世则,考上的进士人数和被史志列入著名文人的人数,超过了其他府县的总和。
灵渠修通后,整个广西的文化教育蒸蒸日上,人才辈出。漓江桂林、西江、苍梧(梧州),所以领先,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占有优先的地利、人和,他们可以更便捷地接受湘楚文化和中原文化。
当然,广西文化教育的发展,决不能只归功于灵渠的构建。但是它连接湘漓,连接两大水系,“通三江、贯五岭”,使南疆北国连为一体,迅速地促进了广西经济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