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火罗人是最初在塔里木盆地讲吐火罗语的游牧民族,原始印欧人中地处最东的一支民族。吐火罗人这个叫法是希腊人的他族命名,入侵巴克特里亚的希腊人把帕米尔以西的人称作吐火罗(Τόχαροι),因为突厥语里吐火罗人所说的语言叫做twgry,即吐火罗语。根据美国爱达荷大学吐火罗语学者道格拉斯·亚当斯教授(Douglas Adams)的研究,吐火罗人可能自称akni,在吐火罗语里是“边境者(borderer, marcher)”的意思。吐火罗语属于印欧语系的未知语族,从左到右横着用印度婆罗米字母书写。
吐火罗人,是原始印欧人的一支,发源于乌拉尔山和南西伯利亚,南下进入塔里木盆地,最东到达河西走廊。
汉代时期,月氏人被匈奴人击败而西迁,征服了巴克特里亚以及恒河流域,建立了贵霜王朝。吐火罗人的Y染色体为单倍群R1a1a-M17。
吐火罗人是最初在塔里木盆地讲吐火罗语的游牧民族,原始印欧人中地处最东的一支民族。吐火罗人这个叫法是希腊人的他族命名,入侵巴克特里亚的希腊人把帕米尔以西的人称作吐火罗(Τ?χαροι),因为突厥语里吐火罗人所说的语言叫做twgry,即吐火罗语。根据美国爱达荷大学吐火罗语学者道格拉斯·亚当斯教授(Douglas Adams)的研究,吐火罗人可能自称akni,在吐火罗语里是“边境者(borderer, marcher)”的意思。吐火罗语属于印欧语系的未知语族,从左到右横着用印度婆罗米字母书写。月氏是汉人的叫法。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衰落以后,塞种人开始入侵巴克特里亚,接着月氏的贵霜月氏人(即大月氏)在张骞到达前征服巴克特里亚。
大致居住于阿姆河以南、帕米尔高原以西、兴都库什山脉以北这一广大地区。在中国史书中最早记载吐火罗这一情况的是《魏书》。据《魏书·西域传》载:“吐呼罗国,去代一万二千里。”按公元前1世纪古希腊历史学家斯特拉波的描述, 在公元前2世纪“吐火罗人……占领了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在月氏人的统治下,因为月氏在西方被称为吐火罗人,所以巴克特里亚被西方称为吐火罗斯坦。公元3世纪以后吐火罗斯坦被萨珊王朝的波斯人占领。因为巴克特里亚在被希腊入侵前就以地名“大夏(Amu Darya伊朗语音译,上古音dalgra)”的名称出现在汉字文献中,张骞达到月氏人的吐火罗斯坦后仍把当地称为大夏。公元8世纪塔里木的吐火罗人最后被维吾尔突厥人在公元8世纪同化。吐火罗人与其他民族形成古粟特人、古塔里木诸族,最终融于吉尔吉斯人等。
自公元1980年起,塔里木盆地罗布泊附近发现了21具蒙古人种和8具欧罗巴人种的木乃伊。古代DNA测试表明,这些木乃伊的父系Y染色体是原始欧洲人种的单倍群R1a1和母系单倍群C4,高频出现在阿尔泰山区的图瓦人和Altaians-Kizhi人中。青铜时代塔里木人的C离始祖类型仅一步突变,而他们的类型为现代西伯利亚东南的阿尔泰人群所共享,更为匹配的类型是中亚人群。韩康信的体质人类学报告也显示,塔里木木乃伊与塔里木盆地以北的南西伯利亚阿凡纳谢沃文化人群最接近。8具大约3千年八百年至1千年八百多年历史的女性木乃伊可能就是吐火罗人,不过其文化更像是凯尔特人。所以也有可能吐火罗人来自凯尔特人。
公元800年的吐火罗语记录和壁画也在同一地理区域被发现。塔里木木乃伊与吐火罗壁画里的人物都是白皮肤、浅色眼睛和头发的人。但是壁画和塔里木木乃伊并未证实有直接关联,并且木乃伊的年代几世纪后吐火罗语才开始出现。另外,越早的欧罗巴人种木乃伊与南西伯利亚的木乃伊越像。2007年美国国家地理栏目的基因学家和人类学家斯潘塞·威尔斯(Spencer Wells)检查了塔里木木乃伊的DNA,结果表明塔里木盆地是欧洲人、中亚人和印度人等许多人种的聚居地,并非只有一个人种。塔里木盆地最古老的小河墓地木乃伊的DNA检测显示欧亚人种的混血始自铜器时代。距今3980年的小河墓地木乃伊的父系全部是西欧亚单倍群R1a1a-M17,70%的母系则来自南西伯利亚的C单倍群,还有少量的线粒体单倍群H和K。小河墓地附近距今2500年到3000年的且末遗址干尸的父系也同样全部是西欧亚单倍群R1a1a-M17。自西欧亚以R1a1为主要标的青铜文化人群首先迁徙于南西伯利亚地域并同这里的以C等为主要标记的原著族群相互混合,并在其后南下进入中亚和塔里木地区,成为当地青铜文化人群之源。直到公元842年以后,维吾尔人才进入塔里木盆地,并同化了吐火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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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罗人是最早定居天山南北的古代民族之一,传统领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疆界以北是天山,以南是昆仑山,疆界以东是戈壁滩,以西是帕米尔高原,天山南麓的龟兹人和焉耆人、吐鲁番盆地的车师人以及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楼兰人,皆为吐火罗人。汉字记录里描述的吐火罗人是大胡子、深眼窝和高鼻梁的人。他们对西域文明,乃至整个中国文明的发生、发展都起过重要作用。西亚起源的小麦就是吐火罗人从西方引入中国的。具有千年文明史的楼兰文明,对中国佛教史发生重大影响的龟兹文明,融会东西方多种文化因素的吐鲁番文明,也是吐火罗人创造的。
吐火罗语
新疆出土吐火罗语文献表明,吐火罗人讲印欧语系的语言。尽管他们居住在印欧语系东方语支(Satem)分布区,但是吐火罗语却具有印欧语系西方语支(Centum)许多特点,与公元前1650—前1190年小亚(今安纳托里亚)赫梯人讲的印欧古语密切相关。例如:两者都用—r—作为中间语态后缀。所以吐火罗人有可能是最古老的印欧人民族之一,早在印欧语系东西语支分化以前,他们就从原始印欧人部落中分离出来。
吐火罗语的发现大大深化了人们对欧亚大陆古代民族分化迁徙的认识。就吐火罗人起源问题,国际学术界进行了一个多世纪的激烈讨论。然而,吐火罗人究竟何时与印欧语西方语支的赫梯人、凯尔特人、希腊人分离?他们又如何千里迢迢来到塔里木盆地?迄今仍是一个谜。研究者对吐火罗人的起源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三种解释:
第一、近东起源说,英国语言学家亨宁 (W.B.Henning)1978年提出,认为塔里木盆地的吐火罗人就是公元前2300年左右出现在波斯西部扎伽罗斯山区的游牧民族古提人,阿卡德人称其为“古提姆”(Gutium),亚述人谓之“古提”(Guti)。公元前2180年灭亡阿卡德王朝,后来推翻巴比伦王朝,主宰巴比伦达百年之久。亨宁分析了《苏美尔王表》记载的古提王名,发现这些名字具有吐火罗语特征公元前2082年古提王朝被苏美尔人推翻,从此在近东历史舞台上消失。亨宁推测古提人就在这个时候离开巴比伦,长途跋涉,向东迁徙到塔里木盆地。俄国学者加姆克列利茨(T.V.Gamkrelidze)和伊凡诺夫(V.V. Ivanov)深受启发,将印欧人的故乡定在近东,并从语言学角度描述了吐火罗人的迁徙。同时,公元前2000年住在巴克特里亚的雅利安人带到印度的梵语与吐火罗语都出现了非印欧语的借词。语言学家均认为这些借词应该很早独立的分别进入梵语和吐火罗语中了,因为印度雅利安人和吐火罗人并没有交流。这就说明那个时候吐火罗人还在中亚,没有进入塔里木盆地。
第二、西域本土起源说,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教授纳兰扬(A.K.Narain)1990年提出,认为印欧语各族本身就是在今天中国西部形成的,因为月氏人从远古时代起就住在黄河以西和中国西域。
第三、南西伯利亚起源说,爱尔兰学者马劳瑞(J.P.Mallory)博士1989年提出。目前所知年代最早,分布最靠东方的印欧人考古文化是南西伯利亚的阿凡纳谢沃文化,所以马劳瑞推测吐火罗人的祖先是阿凡纳谢沃人。
上述研究主要基于比较语言学研究,而解决该问题的关键却是考古学证据。80年代初,海德堡大学教授耶特玛尔(K.Yettmar)全面分析了公元前2000至前1000年之间中亚考古文化与西域民族的关系认为“塔里木盆地史前遗迹的发掘会很有希望。专家应该仔细研究作为中亚一部分的这里的同时代文明,向远东传播的路线应该经过这里。”
70年代末,中国学者开始参与吐火罗人起源的研究,并在考古、语言和人类学三个方面取得重要进展。考古发现已经确认,早在公元前2000年初,印欧人在新疆的分布已达天山东部的奇台,乃至塔里木盆地东部的孔雀河流域。研究者相信,这些年代最早的、分布最靠东方的印欧人考古文化,就是吐火罗人祖先的文化。吐火罗人究竟什么时候迁入新疆的?吐火罗文化又是新疆境内哪一类考古文化?为此,我们初步分析了公元前2000年至前1500年间在新疆分布的几种青铜时代文化,终于发现解读吐火罗人起源的关键是阿尔泰山与天山之间的克尔木齐文化。这个文化源于里海—黑海北岸的颜那亚文化,其中一支向东迁徙到阿尔泰山南麓,并在阿尔泰山和天山之间形成克尔木齐文化;从后者分化的一支南下楼兰,形成小河—古墓沟文化。而塔里木盆地中部的新塔拉文化和尼雅北方青铜文化,则是吐火罗文化与羌文化结合的产物。本文拟分四节介绍我们的发现与研究,以期推动西域考古研究的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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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学术界对印欧人的起源地尚存争议,但是更多的证据支持德国学者金布塔斯 (M.Gimbutas)20世纪50年代提出,70-80年代完善的Kurgan(石冢墓)理论。她认为印欧人起源于南俄草原金石并用时代至早期青铜时代的石冢墓文化,这是目前所知年代最早的印欧人考古文化,亦称“竖穴墓文化”。根据发掘工作比较充分的颜那亚墓地,一般称“颜那亚文化”(Yamnaya Culture),时代约在公元前3600年—前2200年。
颜那亚文化有许多地方类型,例如:黑海北岸的古墩类型、伏尔加河上游的赫瓦邻斯克类型、第涅伯河流域的第涅伯·顿涅茨克类型以及里海北岸的萨摩拉类型等。 古墩类型的年代最早,颜那亚文化是在这个类型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值得注意的是,古墩类型、赫瓦邻斯克类型和南西伯利亚的阿凡纳谢沃文化使用尖底陶器,德涅伯·顿涅茨克类型和西西伯利亚的辛塔什塔—彼德罗夫斯卡文化使用平底陶器,萨摩拉类型和阿尔泰山南麓的克尔木齐文化则兼有平底和尖底两种陶器,生动地反映了印欧人最初的分化和迁徙。
阿凡纳谢沃文化(Афанасьевская)主要分布于米努辛斯克盆地(Krasnoyarsk)至阿尔泰山北麓,时代比颜那亚文化晚二三百年。其青铜文化人群属原始欧罗巴人种,表现为长颅、略宽的颅宽、中等的颅高;突出的前额、额骨发育强烈;高鼻型。被认为是斯基泰人文化遗存的Tagar(Тагарская)青铜文化人群可能与阿凡纳谢沃文化人群有着很大的关联性。R1a支源关系显示乌拉尔青铜人群为源。乌拉尔青铜文化人群对中亚、南希伯利亚、南亚大陆的深渊影响。印度人群的R1a也是他们的下游支系。现代南希伯利亚的突厥人就是较为纯粹的丁零直系。
以前对阿凡纳谢沃文化的冶金技术估计偏低,似乎只有零星的小件铜器。据俄国冶金史专家车尔尼克(E.N.Chernykh)研究,阿凡纳谢沃时代至少还有一种大型铜斧,后来兴起的奥库涅夫文化和安德罗诺沃文化中仍使用这种铜斧。
公元前1800年左右,阿凡纳谢沃文化被来自北方森林草原地带的奥库涅夫文化取代。奥库涅夫人属于蒙古人种,是目前所知阿尔泰语系民族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前1600年安德罗诺沃文化的兴起,重新恢复了印欧人部落在南西伯利亚的统治。
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文化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确认的一种青铜时代早期文化。1972—1974年,苏联考古学家基宁(V.F.Gening)在哈萨克斯坦北部车尔雅宾斯克附近辛塔什塔河畔首次发现该文化而定名为“辛塔什塔文化”,后与文化内涵相同的彼德罗夫卡文化并称“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文化”。分布地域主要在俄罗斯南乌拉尔山东部,哈萨克斯坦北部车尔雅宾斯克以南,托博勒河与伊辛河之间草原地带,南北长400公里,东西宽150—200公里。《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卷》没有提到这个文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版的《中亚文明史》把它当作公元前8世纪西西伯利亚分布的一种青铜时代文化。其实,这个文化的历史相当悠久,欧美各实验室测定的碳14数据集中在公元前2200年至前1900年。俄国考古学家马松(V.M.Masson)认为这个年代偏早,他根据陶器和铜器类型将其谨慎地定在公元前1800年—前1700年之间。尽管碳14数据有一定偏差,但是这项技术如今已相当成熟,不会偏差那么远。所以马松的建议并没有被人们普遍接受。辛塔什塔—彼德罗夫斯卡文化延续时间较长,可分为三个发展阶段:
文化发展
早期为形成期,多种文化因素相互融合,在乌拉尔山以西颜那亚文化强烈影响下,最终创造出独具特色的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文化。有防御措施的椭圆形居址首次出现,独特的葬仪初步形成,铜矿冶炼进一步发展,经济形态是牧业与农业相结合的混合型经济。
中期为该文化发展的鼎盛阶段,亦称辛塔什塔期。出现多处具有强大防御功能的居址,布局严谨,有完善的供水和排水设施,采用多重防御墙。大型墓地以辛塔什塔墓地为代表,墓葬排列有序。大型墓葬位于石冢中部,通常是两座竖穴并排,地表有大型土木和日晒土坯混合构筑的地面建筑。墓葬分为多层,殉牲习俗盛行,往往随葬家马和马车。一些墓室顶部发现火烧痕迹,说明死者下葬时举行过某种点火仪式。原始国家初步形成,出现第一次向西扩张浪潮,势力可达伏尔加河流域。晚期为衰落期,辛塔什塔东部以彼德罗夫卡墓地为代表的文化因素西侵,构成该文化的彼德罗夫卡期。城址防御功能衰退,原有宗教意义减弱。埋葬礼仪变得简单,石冢下通常只有一座墓葬,复杂的地面建筑消失,殉牲数量减少,殉马习俗不复流行。铜矿开采和青铜工具制造有了长足发展,不仅满足本地需要,而且长途贩运到欧亚草原许多地方。公元前1600年,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文化被新兴的安德罗诺沃文化取代。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文化对中亚文明的重大贡献是:首次将马车引进中亚草原。正式发掘的殉葬马车墓已达14座,一般置于竖穴木椁内,两轮放在预先挖好的墓底沟槽中。即便按照马松断定的年代(1800-1700 BC),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马车仍不失为中亚乃至东亚最早的双轮马车,为研究中亚战车的起源与传播提供了重要依据。
此外,辛塔什塔—彼德罗夫卡文化用土坯构筑城墙和居址,流行圆形城垣。这种圆城在安纳托里亚、叙利亚—巴勒斯坦和外高加索亦均有发现,而新塔什塔的葬俗、铜器和陶器和上述城址及遗物也有相似之处,或说明它们之间有渊源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圆形城垣和塔里木盆地早期城市的建筑风格完全一致,如克里雅河流域的圆沙古城、孔雀河流域的营盘古城等,向东最远一直分布到内蒙古西部额济纳河流域。中亚原始城市的发现相当重要,将为我们研究西域城邦诸国的起源带来重要启示。
克尔木齐文化与吐火罗人南下楼兰克尔木齐文化是新疆境内年代最早的青铜时代文化之一,主要分布于阿尔泰山与天山之间,1963年在阿勒泰市附近克尔木齐首次发现该文化墓地而得名。在最初的报道中以为是突厥墓地,1981年始有较为全面的报道。从清理发掘的全部32座墓葬看,这个墓地沿用时间较长,从早期青铜时代开始,一直沿用到突厥时代。研究者对克尔木齐文化的定义相当混乱,有阿凡纳谢沃文化、卡拉苏克文化和铁器时代文化等不同建议。本文所谓“克尔木齐文化”仅指这个墓地的青铜时代遗物以及天山东部地区同类文化遗存。
克尔木齐文化的墓葬结构和阿凡纳谢沃文化类似,用石板构筑方形坟院,坟院内建多座石棺墓(多达6座),墓上建石冢;既有单人葬,亦有乱骨丛葬。另一方面,克尔木齐文化还表现出强烈的自身特点,如在坟院外立墓地石人,随葬石俑、石制容器,陶器类型和纹饰也与阿凡纳谢沃文化明显有别。我们有充分理由认为,克尔木齐文化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单独文化,它和阿凡纳谢沃文化处于同一时代,但不属于同一文化。从下面的讨论中我们还将看到,克尔木齐文化向南一直分布到天山东部的奇台。其中一支后来南下楼兰,形成小河—古墓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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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更多说起古代西域历史上经常出现的名字,吐火罗人和斯基泰人的名字经常闪现。但对于他们的区别,则一直非常模糊。那么他们有进入今天的中国境内活动吗?他们对中国历史发展有影响吗?
吐火罗人进入中国境内的大致路线
斯基泰人与吐火罗人是两个年代来到东亚周边地区的。他们的进入线路、最终分布都大致重叠,只是在末梢地带有很大不同。这种不同恰恰是两者不同年代的生产方式所决定的。
先说年代较早的吐火罗人。他们属于印欧语民族的一个早期分支,和后来的伊朗人-希腊人-拉丁人-日耳曼人,都是有区别的。作为较早扩散的印欧语民族团,他们在印欧人最后一次全球扩散中,大量向东和向南迁徙。主要方向就是进入了印度北方和中国的西部与华北边缘地区。
在印度,这部分早期印欧语居民非常有名,后世以雅利安人为止命名。甚至到了20世纪,还被某些绝世魔头借用名字,推销了邪恶理念。他们的迁徙成果就佛陀时代的印度贵族集团。包括释迦摩尼本人在内的印度精英,都源自这些吐火罗人。今天,受吐火罗语影响的梵文,都还是学者逆向破解他们语言的敲门砖。
佛陀时代的贵族不少就是吐火罗人后裔
这些吐火罗人在进入西域后,还继续向东进入了河西走廊。在此基础上,部分小团体还一路南下,通过青海地区,一路进入了中国西南地区。当然这时候他们的数量已经很少了,并且和很多周围的羌族人混血。最后他们的落脚点以云南的滇池附近为终点。
和很多人设想的游牧民族属性不同,在吐火罗人大迁徙的年代,后世意义上的游牧经济模式与文化还未诞生。他们实际上是铜器时代文明的传播者。他们也养马,但主要以战车为作战方式,可以说对世界各地都有巨大影响。他们的印欧远亲,就在西面创造了赫挮、米坦尼和迈锡尼希腊等第二代铜器文明。
曾经在西亚争霸不休的赫挮与米坦尼都早期印欧文明的代表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既然可以进入中国西南等地,为什么不直接向东进入华北地区呢?原因很简单,就像我们前面说的,这是一批属于铜器时代的居民。要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就必须看到他们所属时代的生产力水平与运作方式。
在当时的东亚大陆,大部分地方依然是未开发的。大片森林、沼泽和欠开发地带,都会阻碍文明程度较高的人群定居。改变方式之一就是,就是大量使用金属工具,发动足够的人力,进行开拓。但铜器时代的文明,要完成这些,就必须跟着铜矿资源走。这就好像在工业化程度提高之前,欧洲列强对非洲内陆的开发都不感兴趣是一个道理。
今天中国境内的主要金属资源分布
一直到今天,中国境内铜资源储量最大的地方之一就是西南。考古发现也在西南地区发现了著名的三星堆等铜器文明。印度-缅甸-云贵的一条铜器文明输入线路,也被认为是早期东亚对外交流的一个方向。
三星堆就是典型的西南铜器文明代表之一
此外,由于吐火罗人在中亚和北亚,已经发展了比较成熟的畜牧业文化。所以他们的迁徙目的地,势必还要考虑是否适合饲养畜群。
所以,进入中国的最后一批数量有限的吐火罗人,就这么伴随着铜器资源进入了西南。更多人的则去了印度。还有一些一直居住在中国的西域地区。当然,沿途滞留在河西走廊以及蒙古高原的边缘地带的也为数不少。
新疆地区出土的吐火罗人干尸
他们的后代,不仅有佛陀时代的印度贵族,也包括了西域三十六国的部分居民以及大名鼎鼎的大月氏。在上古时代的西伯利亚南部和贝加尔湖边区,也有他们的分支。更远一些的后代,就是西南地区的滇国人。
左为迈锡尼早期铜甲 右为战国时期的滇国武士形象
你或许还会觉得我说的人里面有不少是后来的骑马民族,怎么成了玩战车的吐火罗呢?别急,请看下面一段。
在吐火罗人迁徙的数百年后,他们的另一支印欧亲戚,在今天的高加索和乌克兰平原地区,发展出了革命性的斯基泰文化。这也是世界上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游牧文化,区别的不仅仅是农耕文明,也包括此前的很多畜牧业文化。
斯基泰人向亚洲各地扩散的大致路线
虽然一有机会,斯基泰人就选择使用农根与畜牧的生产方式。但他们的骑马文化与骑兵战术,却一路向东影响了整个欧亚大陆。
除了马种培育的进步,斯基泰人与吐火罗人很大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开始掌握了新兴的冶铁技术。加上气候变冷等因素的帮忙,他们的新文化一路向东扩散到中亚地区。随着他们的迁徙,斯基泰文化从中亚一路到了中国的西域与蒙古高原地区。所以,后来的匈奴在很多文化上也是传承自斯基泰人的。当然,受影响的也包括匈奴西面的大月氏人。这就是大规模骑兵战术,影响中原地区的源头。
在西方各地,斯基泰人以骑兵技术影响了伊朗地区、两河流域,最终还与希腊文明发生了大量的交集。在东方,以马萨格泰人命名的强势部落也是斯基泰式的骑兵好手。向东的一支则是后来汉人经常听闻的乌孙人。当然,虽然都是一个套路。但地区资源的多寡,还是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差异。例如中亚的马萨格泰这边,就习惯使用源自高加索的库班式头盔。而乌克兰地区的斯基泰人,则会从克里米亚的希腊城市购买各种希腊式头盔。资源多的集团可以,武士可以人马具装。资源少的部落,就只能大贵族披甲。乌孙最穷,看上去也最不像斯基泰祖宗。
斯基泰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代游牧战神
这些斯基泰人的分支也进入西域,成为了部分三十六国居民。他们与吐火罗人混居,在一些地方成为了主流。之后就是河西走廊与蒙古高原西部的大月氏。通过河西地区,他们的骑兵文化也开始传入西南。羌人也因此开始掌握小规模骑兵战术。
最后,就是滇国这块小飞地,也因为适合养马,也比东亚很多地方更早的出现骑兵部队。受双方共同影响的也包括先秦时代与秦国多有瓜葛的大义渠。秦国很多骑兵来自大义渠,而楚国则通过暂时让滇国臣服,打通了一条曲线通向西北的道路。项羽后来被认为是中国古代骑兵第一人,极有可能是楚国与西南滇国交流的产物。
中期滇国骑马武士形象
由于不再依赖铜矿资源,后来的斯基泰人没有像吐火罗人那样深入西南的欲望。逐步壮大起来的东亚本土文明,也在客观上起到了一些阻拦作用。
后来,楚国被秦攻打,滇国所在的地区与楚国本土隔离。当地的楚国军头就选择加入本土文化,成为滇国国王。这个国家一直到汉代都保持了很大程度的自治。汉武帝时代,汉朝曾经尝试征服滇国,也因为成本问题不了了之。三国时代的蜀汉政权,还一直从西南招募蛮族骑兵,弥补骑兵力量的不足。
斯基泰人的骑马射箭是游牧战术的起源
当然,更有名的则是乌孙人和月氏人。他们与匈奴、汉朝之间的多角恋关系,是汉武帝拓边时期的一段佳话。在完成了各自的历史使命后,他们中有不少人重回中亚,分布以红匈奴和白匈奴的名字,在中亚历史上留下最后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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