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比锡大决战以一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骑兵战拉开序幕。10月13日,驻扎克勒贝恩一带的缪拉所部,包括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八军、维克托的第二军和劳里斯顿的第五军以及克勒曼和帕若尔的骑兵军,统共32000步兵、9800骑兵和156门大炮。维特根施泰因指挥的波希米亚军团前锋正从南边逼近莱比锡,他估计前方是掩护法军主力撤退的后卫军团,所以快马加鞭前来堵截。谁知拿破仑大军正朝莱比锡开进,拿破仑希望缪拉能为他的进军争取时间,阻止波希米亚军团与布吕歇尔和瑞典人取得联系,但也叮嘱缪拉不要恋战。缪拉担心联军大军压顶,尽管拿破仑承诺将于14日抵达,缪拉还是在13日夜间撤到北面高地上。这一带的制高点是瓦豪(Wachau)和利伯特沃尔克维茨(Libertwolkwitz)之间的绞架山(Galgenberg)。这座小丘顶部地势平坦、视野良好,非常适合充当炮兵阵地,缪拉的指挥部也设在此处。法军沿着连绵的山脊展开,最右边是马尔克莱贝格(Markleberg)附近的波兰人,他们的左侧是维克托的第二军;越过大炮林立的绞架山,左翼的山脊上是劳里斯顿的第五军,迈松的第十六师负责守卫左翼的利伯特沃尔克维茨村。由克勒曼统领的5800名法军骑兵则在左翼阵线后方待命。
联军指挥部的将军乐观估计,“只要放几炮”,前方的法军“后卫”就会撤退。14日的清晨寒冷而弥漫着潮湿的雾气,连日雨水方才停歇,大地相当泥泞。8点30分,联军前锋彼得·帕伦将军开始向绞架山方向推进,他手下有1800名骑兵;紧随其后的是10个普鲁士骑兵中队和预备骑兵旅;符腾堡亲王和戈尔恰科夫的步兵军团分别沿瓦豪和利伯特沃尔克维茨之间的两条干道前进;在利伯特沃尔克维茨东南边的树林里还藏着克勒瑙的第4军。在前方侦察的哥萨克骑兵很快发觉马尔克莱贝格驻有大量法军,两个骠骑兵团先后前去支援他们的前哨战;帕伦谨慎地停留在居尔登-戈萨(Gülden-Gossa)村,命令其主力骑兵下马休息,等待援兵到来。同时,符腾堡亲王的军团在居尔登-戈萨北面遭遇法国骠骑兵阻遏,同样意识到前方无疑是优势兵力的法军。这时,巴克莱的军需总监迪比奇男爵策马赶到帕伦的部队,命令他攻击“正在撤退”的法军。帕伦与迪比奇发生激烈争吵,他坚持等到普鲁士骑兵抵达后,才派出苏梅骠骑兵团、诺伊马克龙骑兵团和第7骑炮连开始推进。符腾堡亲王也来到居尔登-戈萨村报告自己的发现,他把迪比奇带到附近的高地上,说:“现在你自己看看吧。”即便在氤氲的晨雾中,也能清楚看到法国骑兵成排地翻身上马、跃跃欲试,火炮不计其数——联军的视野被绞架山挡住了。迪比奇方顿然醒悟,而此刻战斗已经打响。
骑兵战打响
绞架山上的法军炮群开始轰鸣,缪拉亲自下达冲锋号令,莱里捷师的龙骑兵和叙贝尔维的轻骑兵从山脊后面冲了出来。为掩护炮兵连,被炮火逼退的苏梅团调转马头杀了回来。这是一场你来我往的骑兵拉锯战:冲在最前面的法国骑兵团遭遇迎头一击,但紧跟其后的第二个团立刻击溃了俄国骠骑兵;帕伦对诺伊马克团喊道:“勇敢的龙骑兵们!现在,把他们赶回去!”法国人的侧翼被突破,败下阵来;随后,第二波龙骑兵拍马赶来将敌兵杀退。这时,联军的西里西亚枪骑兵团、东普鲁士胸甲骑兵团和重振旗鼓的苏梅团一拥而上,法军抵挡不住,一路被撵回山脊下。缪拉元帅这位热血莽撞的骑兵英雄再次把全军指挥的身份抛在脑后,像个团长那样身先士卒地领导战斗。绞架山上的4个生力骑兵团精神饱满地投入反击,他们在缪拉的率领下一鼓作气把联军赶回出发点。追击的法军在那里遭遇重新集结的诺伊马克团,再次被打得七零八落。缪拉在溃乱中落单,身边只剩下一个士兵。他的奇装异服和虎皮鞍鞯立刻被联军认出。诺伊马克团一个名叫吉多·冯·德·利佩(Guido von der Lippe)的中尉急忙带领一队人马追赶,差点生擒法国元帅。幸亏缪拉身边的士兵眼疾手快,开枪打死利佩中尉,才得以逃过一劫。
利伯特沃尔克维茨争夺战
战场暂时迎来一瞬平静,缪拉和帕伦正忙于重组自己的骑兵部队。法军左翼的炮火非常猛烈,使联军在这个方向的进攻被迫中止。在中路骑兵厮杀之际,右翼的波兰人曾接到攻击居尔登-戈萨的命令,不过他们的冲锋被普鲁士人轻易挫败,此后便只是零星地打过几场无精打采的散兵战了。战场上弥漫的雾气于中午时分逐渐散去。大约11点半,维特根施泰因命令位于利伯特沃尔克维茨以东的克勒瑙部进攻该村。法军有3000人驻守利伯特沃尔克维茨,附近的山丘上架有24门大炮。该村一旦失守,法军就不得不将炮兵阵地撤离绞架山:联军意欲以此为中路攻势清空障碍。克勒瑙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树丛把自己的部队隐藏起来,并且派出边区兵和骠骑兵驱赶法军侦察兵。这一切都有效掩盖了联军的行动,使联军能够突然发动奇袭,2600名步兵好似神兵天降,让毫无防备的法军大惊失色。率先出击的卡尔大公团第2营飞奔前进,没放一枪就到达村庄西边的30米外。村庄周边的法军顽强抵抗,但是恐慌与迷茫已经蔓延到村内。在街道、花园和房屋中,激烈的巷战持续了2小时,奥地利的3个营攻占了村庄的大部分地区。从东边进攻的林德瑙团第3营蒙受了惨重损失,他们头部受伤的指挥官坚守岗位,直到被人抬下火线。法军仍然控制着教堂和村北的几所房子,不过联军的战术目的已经大体达成。法国人一度夺回部分区域。大约2点15分,奥地利人在另一波攻势中占领整个利伯特沃尔克维茨;他们希望继续进攻绞架山,但是法国士兵、尤其是炮兵部队的出色抵抗,让他们没能再前进半步。
骑兵的修罗场
在此之前,居尔登-戈萨与瓦豪之间的修罗场正处于暴风雨前的平静。在缪拉看来,予以联军致命打击的时刻已经到来,他将帕若尔的第五骑兵军编成一个大纵队,意欲凭借人数之众将联军吞没。在此前的战斗中,法国龙骑兵使用了长筒卡宾枪,这种枪的射程超过了联军骑兵的所有火器。联军对此忌惮三分,因而把丘古耶夫枪骑兵团和哥萨克骑兵部署在侧翼,以防范龙骑兵突袭;构成其主力阵线的则是普鲁士预备旅的胸甲骑兵与俄国骠骑兵。
缪拉在第五军集结完毕后立刻下令进攻。米约的第六重骑兵师一马当先,这些士兵中有半数是自西班牙调来的精锐,第二十五和第二十二龙骑兵团在前面打头阵,展开横队分居左右,紧随其后的其他3个团以两个中队为单位排成数个纵队。莱里捷师和2个轻骑兵师负责为他们殿后。帕伦的副官勒文施特恩(L?wenstern)中尉远远地看到这些留着小胡子的彪形大汉骑着安达卢西亚马,头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光辉,不禁为其威武雄壮的阵势震撼。浩浩荡荡的法国骑兵冲散了联军散兵,嘶鸣的战马迎着俄国炮兵的霰弹,一路小跑着逼近联军阵线。普鲁士预备骑兵旅发动反击。时值耶拿会战7周年纪念日,普鲁士骑兵人人士气高涨,像俄国人一样高喊“乌拉!”率先出击的西里西亚胸甲骑兵团和东普鲁士胸甲骑兵团将法国人击退。法国军官们高喊道:“跟紧了!”龙骑兵们维持着良好秩序继续作战,使普鲁士人难觅可乘之机。这时,勃兰登堡胸甲骑兵团赶到,1400名普鲁士胸甲骑兵合力在法军右翼撕开一个大裂口,法国人逐渐开始溃退,许多人在混乱中成了普鲁士人刀下之鬼。缪拉再次面临被俘的险境,但他还是设法逃脱了。联军乘胜猛追,一路冲到绞架山。普鲁士胸甲骑兵一头扎进法军炮阵,砍死许多炮兵,并试图俘获几门大炮。
最后的大冲锋
联军的伤亡总数约为2000名士兵、650匹战马和80多名军官。奥军折损的兵将最多,伤亡总数高达1515名士兵、125匹战马和33名军官,尤其是步兵与炮兵部队在利伯特沃尔克维茨的激战中损失惨重;普军损失约为280名士兵、260匹战马和25名军官,其中西里西亚胸甲骑兵团伤亡最惨,包括169名士兵、80匹战马和14名军官,伤亡比高达32%;俄军方面的数据则并不清楚,但据推测与普军的损失大致相近。法军的伤亡人数同样难以详考,然而可以确定损失超过联军。法军总共有96位军官伤亡,包括2位负伤的将军,还有约1000名士兵为联军俘虏。第五骑兵军在不断的冲锋中损失相当严重,至少有30多名军官伤亡,连帕若尔将军也负了伤。有人估计法军损失了1000匹战马,而丢在利伯特沃尔克维茨村的步兵数量无疑还要在此之上。
利伯特沃尔克维茨一战中,缪拉成功延缓了波希米亚军团的进军,并且牢牢守住绞架山一带的阵地,从战略层面而言,确实完成了拿破仑的指令。但是他的临阵指挥表现却遭人诟病。这位伟大的骑兵统帅脱离指挥官的岗位,一味在前线猛冲猛打,导致战局混乱;他的决策使得法军陷入苦战,从而消耗了太多骑兵力量,尤其是精锐的“西班牙龙骑兵”被过早投入战斗。
18日清晨的两军部署
10月18日凌晨开始下雨,拿破仑的战线向莱比锡收缩了5公里,法军在散兵的掩护下冒雨向北撤退到孔内维茨-普罗斯泰达-霍尔茨豪森一线。为了蒙蔽敌军,营地里还燃着篝火。缪拉指挥呈现“L”字形的右翼,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八军和第四骑兵军据守普莱瑟河沿岸的孔内维茨地区,奥热罗的第九军在德利茨;维克托的第二军被部署在普罗斯泰达,由第一骑兵军和第五骑兵军给予支援;乌迪诺的青年近卫军第一师是右翼预备队。法军的中路由麦克唐纳指挥,第十一军占据楚克尔豪森、霍尔茨豪森;劳里斯顿的第五军构成第二线,位于普罗斯泰达和斯托特里茨(Stotteritz)之间;第二骑兵军掩护麦克唐纳的左翼,并连接左翼的萨克森人。奈伊负责莱比锡以北、即法军左翼作战,马尔蒙的第六军驻守舍讷费尔德,雷尼埃第七军的萨克森人在保恩斯多夫(Paunsdorf)一带,他们得到苏昂第三军的支援。莫尔捷指挥青年近卫军的2个师保护莱比锡的大道,贝特朗成为莱比锡城的指挥官,东布罗夫斯基和第三骑兵军守卫城北的哈雷门。
破晓时分,默费尔特带着法国皇帝的信函回到联军大本营,拿破仑在信中宣称他愿意交出维斯瓦河和奥得河沿岸仍在抵抗的要塞,作为交换条件,联军应该允许法军撤到萨勒河,法国和反法同盟可以签订一份停火协定,并进行签订和约的谈判。毫无疑问,这封信中的内容是异想天开。拿破仑“从容冷静但神色凝重”,策马来到荷兰磨坊(Dutch Mill)的制高点,观测整个莱比锡的战场,决心在18日再打一场防御战。但是拿破仑也明白胜机渺茫,于是命令贝特朗扫清通往默森费尔斯的道路。中午11点起,法军的伤员和辎重开始撤离战场。
早晨7点到8点之间,联军开始朝莱比锡进军,30万大军宛如一张大网向中间的拿破仑收拢。雾气与阴云开始散去,天空闪耀着明媚的阳光。莱比锡的平原上涌动着五彩人浪——欧洲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斗开始了。
巴克莱的第2纵队于8点左右自居尔登-戈萨进发,克莱斯特和维特根施泰因分别穿过瓦豪和利伯特沃尔克维茨,联军仅仅遭遇法军少数骑兵前哨,便毫不费力抵达预定位置。接近普罗斯泰达法军大炮射程后,巴克莱决定先停下来等待更远处的本尼希森。此时是上午10点钟,普鲁士国王和沙皇将指挥部设在名为“君主山”(Monarchenhügel)的小丘上,奥地利皇帝也正往此处赶来,小丘后面是俄-普近卫军和预备军。克莱斯特和维特根施泰因成功把面前的法军赶回普罗斯泰达,联军成功地压制维克托的散兵,君主山的大炮不断轰炸普罗斯泰达。这个村庄乃是法军的关键据点,内外建有木墙和泥墙,村中花园的墙壁又高又厚,一座教堂耸立在村中央,俨然是一座牢不可破的“要塞”。一场进攻已准备就绪,只等本尼希森抵达。
下午1点,4个奥地利师和2个俄国师自南边和东边围攻霍尔茨豪森。法军第三十六师抵不住联军的优势兵力,丢下13门大炮从燃烧的村庄中溃败。随后,楚克尔豪森的法军第三十九师也撤往斯托特里茨。塞巴斯蒂亚尼派出他的骑兵,与第三近卫骑兵师一同袭击联军追兵。俄国龙骑兵的几个中队在混战中被击溃,但是紧随其后的骠骑兵和枪骑兵方阵杀退了法国人。本尼希森冒着法军骇人的炮火,顽强地攻克施泰因山(Stein Hill)的炮兵阵地。热拉尔的第三十五师被打败,他们遇到撤出霍尔茨豪森的沙彭蒂耶,两个师一道向普罗斯泰达溃败。帕伦的骑兵试图对他们实施包抄,但被德鲁奥的炮火击退。帕伦由于坐骑被击毙而跌到地上,受了两处挫伤。另一边,布勃纳师在保恩斯多夫的进攻被雷尼埃挫败。现在,斯泰因山变成联军的炮兵阵地,来自这个山头的炮弹接连不断落入麦克唐纳的阵线中。攻打斯托特里茨受挫后,第3纵队的推进于下午2点暂歇。此时,法军依然控制着茨魏瑙恩多夫(Zweinaundorf)、默尔考(Molkau)和保恩斯多夫的优势地形。疲惫的本尼希森不愿冒进,在等待北方军团到来。
贝特朗的军队在当天清晨袭击了久洛伊,造成奥军400人伤亡、298人被俘,扫清了向默森费尔斯撤退的路线。布吕歇尔在上午10点打败了东布罗夫斯基,进而从哈雷郊区威胁法军最重要的撤退路线。但是在青年近卫军的一个师抵达后,法军的局势便稳定下来。布吕歇尔的军队被迫撤退到戈希尔斯。波尼亚托夫斯基在整个下午都顽强地据守孔内维茨,科洛雷多在夜幕降临时也没能将其攻下。下午2点左右的局势依然悬而未决,法国人扫清撤退路线、击退布吕歇尔,并依然控制着城市周围的有利据点。当然,拿破仑不可能扭转这样糟糕的局势,但至少他还握有选择余地,可以凭自己的意愿主动撤退。而在2点30分,比洛(普鲁士第3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保恩斯多夫,这意味着贝纳多特的主力也不远了。北方军团的到来,宣告联军包围网的完成,一场灾难即将降临在法国人身上。
拿破仑远眺普罗斯泰达战况
本尼希森抵达战场后,巴克莱的行动也开始了。他于2点钟进攻普罗斯泰达。这场血战以炮兵对决拉开序幕,皮尔希的第12旅打响了联军的第一波攻势,普鲁士的神枪手溜进村里从背后发起突袭。法军迅速地将其赶到村外的开阔地带,用大炮猛轰。联军用刺刀击退了法国人。这时,缪拉命令胸甲骑兵发动冲锋,普鲁士人仓皇败退,联军的骑兵赶忙挡住缪拉的攻势。皮尔希的第二次进攻亦徒劳无返,第12旅伤亡过重,不得不撤回后方。勇猛的欧根率领俄国第2步兵军残部承担第三次进攻,俄军的枪炮火力相当凶猛,士兵们开始攀爬花园墙壁,但始终无法冲入村中,最终被法国人的刺刀击退。巴克莱不屈不挠,他投入4个俄国师和部分普军进行第四波攻势,并派出拉耶夫斯基的掷弹兵支援。战况十分焦灼,心急如焚的拿破仑投入老近卫军第二师。拿破仑仿佛视联军的猛烈炮火为无物,亲自指挥近卫炮兵前进,终于将敌兵杀败。
此时正是下午4点,沙皇拒绝了施瓦岑贝格投入近卫军的请求。在遭遇连续四次失败、尤其是如此惨烈的伤亡后,他决定不再强攻普罗斯泰达。巴克莱的军队转为守势,只有大炮还在不断轰鸣。法军的年轻士兵试图进攻,但是很快被击退。夜幕落下时,联军撤到距离普罗斯泰达600步外的地区。
势不可挡:北方军团与波兰军团横扫中路
获得贝纳多特的充分支援后,本尼希森继续推进并攻克默尔考。瑞典王储终于在战斗中投入瑞典步兵。在强大炮兵火力支援下,他们又向保恩斯多夫进发。英国中尉博格的“康格里夫火箭连”也在阵中,这种独特的武器震撼了法国人,大约200人向英军投降,博格在随后的追击中被一颗子弹打死。比洛的军队进占保恩斯多夫,拿破仑出动青年近卫军和老近卫军夺回该地,但很快发现难以据守,便又主动撤出。当日的早些时候,诺曼(Norman)的符腾堡骑兵旅已经投降联军。第七军的萨克森人感到这是他们倒戈的最后时机。下午4点30分,3000名萨克森士兵和一个12磅炮连无视雷尼埃的命令向联军的阵线进发。法军骑兵误以为萨克森人向前进攻,不禁欢呼“皇帝万岁”。萨克森的指挥官焦急地上前阻拦,但是最后第七军只有700人留了下来,考虑到他们的情绪,都被遣回莱比锡。联军也没有允许倒戈的萨克森军队参与战斗。萨克森人的倒戈使法国人的阵线上出现一个窟窿,不过在50万人的会战中,数千人投敌对战斗的结局很难说有多少影响。
日落之后,本尼希森和贝纳多特的大军再次向前推进。指挥北路的奈伊已经收缩到舍讷费尔德-塞莱尔豪森(Sellerhausen)-斯通茨(Stuntz)一线。舍讷费尔德是法军在北面最关键的阵地,朗热隆自下午1点就开始猛攻此处,瑞典炮兵和比洛的普鲁士人先后加入战斗。舍讷费尔德争夺战演变成拿破仑时代规模最大的炮兵决斗:联军出动220门火炮,包括朗热隆100门、温青格罗德(Winzingerode)60门、瑞典人20门和比洛40门,而法军的炮阵中也有137门火炮(马尔蒙49门、雷尼埃37门、苏昂61门)。“炮火呼啸着,横扫两军战线之间的一切生灵。”纳夫齐格尔写道。激战一直持续到晚上6点,奈伊耗尽最后的预备队,法军被迫撤退到罗伊德尼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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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更多法军在1812年侵俄战争惨败后,欧洲所有反拿破仑的力量便急速汇集起来。英国的工业资本主义与东欧的农业封建主义、西班牙的教权主义与德意志的民族主义、各国的君主主义与民主主义,组成了不协调的反法大联唱1813年3月,有英、俄、西、葡和瑞典参加的第六次反法同盟成立。在春季的战役中,俄普联军渡过维斯杜拉河和奥得河,直抵易北河东岸同法军相对峙。并在4月初将法军赶过易北河,确保了柏林的安全。在沙恩霍斯特任总后勤部长的普军主力进而攻占了萨克森。4月底,联军8万多人进抵莱比锡东南地区。但在随后的几次战役中,联军频频失利。5月2日的吕岺会战,联军败北,撤岀萨克森。5月20日至21日汉堡重又陷入法军手中,汉诺威起义被平息,爱国将领沙恩霍斯特不顾战伤前往奥地利劝说结盟,途中病情恶化,在布拉格去世。
可是,也就在这时,急需兵员补充的拿破仑却通过奥地利调停,双方于813年6月4日签订停战协定(停战期限初定为7月20日,后延至8月16 日)。这虽给了拿破仑补充新兵的时间,也使联军得以喘息,作战略调整而且停战谈判期间,奥地利要挟拿破仑的企图未逞,反法联军局势的好转又使奥地利作岀倾斜。
8月10日,维也纳宣布调停结束,正式参加第六次反法同盟,并于次日对法宣战战事重开时,在德意志土地上,拿破仑集合了44万人马,反法联军则有52万。联军推举奥地利将领卡尔·施瓦岺贝格伯爵担任总司令,并将兵力分为三个军团:波希米亚军团,由12.7万奥军、8.2万俄军和4.5万普军组成施瓦岑贝格亲自指挥;西里西亚军团,由6.6万俄军和3.8万普军组成,担任统帅的是普鲁士70高龄的老将格布哈特·莱贝雷希特·勃吕歇尔,格奈森瑙任参谋长;北方军团,由7.3万普军、29万俄军和3.9万瑞典军组成瑞典王储贝尔纳多特为指挥官8月26日至27日,在德累斯顿的争夺战中,拿破仑亲临指挥,击败了联军的波希米亚军团。联军损失3.5万人。
但在其他战役,法军却连遭败绩至月底,联军三路大军逐渐向德累斯顿合拢,形成了半圆状的包围圈双方都在捕捉战机,准备决战,由于德累斯顿一—时难于攻克,联军便采用勃吕歇尔的建议,放弃攻击德累斯顿,直取法军背后的莱比锡。10月初西里西亚军团和北方军团渡过了易北河,从北面直逼莱比锡,并很快将法军压缩在莱比锡附近10月16日,30万联军向17万法军发起攻击,史称“国际大会战”的莱比锡战役正式开始。5个多小时的猛烈炮击后,联军的4个攻击集团逐渐缩小包围圈。10月18日,用以抵御联军北方军团的萨克森军和符腾堡军倒戈。
法军局势危险,拿破仑下令撤退。10月19日,联军进入莱比锡。这一役法军损失δ.5万余人,36名将官被俘,900辆弹药车、300余门大炮和4万余支步枪被缴获。拿破仑且战且退,于11月撤到莱茵河一线。留下后卫部队自己返回巴黎莱比锡大会战的胜利给德意志民族解放战争带来了极为有利的形势。依附于拿破仑的各邦国纷纷作鸟兽散,莱茵联邦瓦解。威斯特伐利亚王国解体了。到18313年底,除了一些要塞,包括汉堡等在内的莱茵河右岸的德意志领土解放了。
联军乘胜追击,勃吕歇尔在1814年新年之夜渡过莱茵河,解放了左岸的德意志领土并向法国北部挺进。联军屡战屡捷,2月27日在巴尔、3月10 日在拉昂、3月21日在阿尔西,均获大胜。3月31日,沙皇和普王进入法国首都巴黎,拿破仑眼见大势已去,于4月4日退位。根据盟国达成的协议由法国路易十六之弟回国执政,是为路易十八。
德意志实现了民族解放,但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却留待战胜国召开的维也纳会议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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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更多以前让整个欧洲胆寒的法国军队在经过远征俄罗斯、萨克森战役和莱比锡战役的失败后,元气大伤。许多优秀的法国士兵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战场,长眠异域。现在,军队剩下来的士兵有一半是战斗经验不足的新兵,在对抗强大的敌军时,战斗力明显不如那些老兵。法军将领们厌倦了战争,在以前的战争中,他们跟着拿破仑东征西战,虽然也很辛苦,但是能收获胜利的喜悦和军人的荣誉。
可如今呢,接二连三打败仗,他们不仅要整日担心自己也像拉纳元帅那样横尸战场,还要在战后忍受国内人们的冷漠。他们迫切需要在和平环境中,享受奢华生活,实在不想再过战场上你死我亡的生活。尤其是,皇帝拿破仑的脾气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他的嚣张跋扈、暴躁让军官们经常心有怨言而不敢发作。一次,拿破仑和一位军官在聊天,他问军官“你还会愿意和我一起打仗吗?”军官恭敬地回答:“只要是陛下的命令,我会的。”拿破仑微微一笑,追问道:“如果不是我命令的,你会自愿上战场吗?”“不愿意。我的两个兄弟都已经战死沙场了,现在我只希望在巴黎尽享天伦之乐,多点时间陪陪我那已经失去两个儿子的悲伤老父,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
军官迅速地回答道。一听此话,拿破仑的面色变得凝重,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悠悠说道:是啊,我也想经常陪伴在我的家人左右,但是,敌人又怎么会放过你呢,这一切都必须是在胜利的战争后才能奢望的啊。说完这话,拿破仑的脸色更加难看,因为此时除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在他身边,他的兄弟等亲人都处境不佳。哥哥约瑟夫被人赶出了伊比利亚半岛,成为了一个可怜的破产的流浪者;弟弟热罗姆身为威斯特伐利亚国王,却不断违背拿破仑的命令,现在已经被俄军赶出了威斯特伐利亚的首都卡塞尔,隐姓埋名,四处流浪;路易在巴黎附近的塞纳河边流浪,他写信给拿破仑说自己还想当荷兰的国王,拿破仑回信大骂路易。
现在,全欧洲都是我的敌人。如果你还想以国王的身份回到荷兰,那么请你滚出巴黎,以后都休想踏进巴黎方圆120英里的范围。拿破仑的亲妹夫缪拉也开始背叛他,当拿破仑听闻这一消息后,不音天霹雳,他始终都不相信,他向周围的人电哮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将妹妹嫁给他,把那不勒斯的皇冠戴在他头上,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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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更多1813年的莱比锡之战,成为欧洲近二十年混战的最高潮。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带着19万法国大军与他在欧洲大陆上33万宿敌们,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纵然拿破仑依然是那个足以位列西方四大名将之一的时代将星,对手们的闪光点依然需要在他的光芒笼罩下才得以体现。但死伤更多的反法同盟军终究击破了拿破仑不可战胜的神话,并在第二年占领了巴黎。
表面上,拿破仑的军事高峰和帝国伟业都在这一刻才开始枯萎。或者是1812年,失败的俄国远征带来的长久后遗症。但一切的起因其实都来自八年前的那场厮杀,一场天才的拿破仑都无法亲自作战,或遥控指挥的决战。
谁是拿破仑和他的法兰西帝国的仇敌中,最危险的一个?不是顶着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头衔的奥地利,也不是远在天边的欧洲蛮荒边界俄罗斯,更不会是一个看上去全国上下只有军队的普鲁士。这些敌人都有各自的强项,却不得不在拿破仑的天赋与法国人领先一代的军事系统面前折服。真正让法国人感到头疼和无望的敌人只有隔海相望的英国。
在法国人看来,英国永远无法被击败。
在英国看来,法国永远都应该被击败。
作为历史上的老对手,两个国家的新仇旧恨可以写一整套厚厚的书。即便是拿破仑这样的天之骄子,都有些无所适从。
1793年的土伦战役,初出茅庐的拿破仑第一次面对英国。他还不了解他的对手是什么样子的,就已经用大炮的火蛇扫荡了对方。看上去英国人的确是不足为惧的,至少在陆地上是如此。
1798年的埃及,督政府委派的全权指挥拿破仑几乎控制了一切。马穆鲁克骑兵这样的古代遗老遗少是挡不住经历了历次军事改革和大革命洗礼的法国大军的。然而英国舰队的如影随形,破坏了一切。海军名将纳尔逊,在尼罗河口的阿布基尔港,消灭了法国人精心拼凑的舰队。拿破仑遭遇了他军事生涯的第一次大失败。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失误,仅仅是因为英国人海军在海上不可被击败。
拿破仑终于对英国人的实力有了一个最为直观的认识:海军封锁,间接战略。而他不懂海军,不能指挥海战。正如亚历山大、汉尼拔、凯撒都会尽力逃避海战那样,他的第一选择也是回避。继续在陆地的修罗场上秒杀一切,是拿破仑心理明白的唯一成功之路。1802年的《亚眠条约》,英法两国在表面上达成了妥协,但这绝不是英国人能真心接受的。
不列颠岛上的海权之子们,即便是输掉了北美十三州的殖民地,也要用一场海战胜利去摧毁昔日仇敌之一的荷兰海军。拿破仑是他们之前从未遇到的对手,比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的欧洲第一陆军还要难以对付。一次次反法同盟的迅速瓦解,都好像预示着英国固有的称霸大洋,扶植陆地盟友的战略已经不管用了。但拿破仑在1805年的称帝,再次将原先的底线击穿。全面的战略对抗,重新开始。
2.海陆双重国家的失败
法国陆军曾经在千年里,数次影响了整个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军事发展方向。法国海军也曾经在路易十四时代,是世界第一的海军。但海陆双重国家性质注定了战略的重心,资源的分配,都必须在陆地和海洋之间来回倾斜。当这样的国家想要在陆地和水上同时称霸,得到的结局就注定是不完美的。
1805年的拿破仑,以皇帝的身份打造他的大海军,但他的天赋却无法在海上兑现。法国大革命与动荡让海军将领与技术人员大量流失,激动的暴民与宣布效忠的中下层军官是那个时代法国海军的人才储备。维尔纳夫便是因此而成为了法国舰队的司令官。拿破仑嫌弃他无能,反应迟缓,犹豫不决,没有大将之风。但是维尔纳夫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上,换一个人也不会有更好的变化。拿破仑在1805年战前,急不可耐的派人来替换他,反而逼着爱面子的维尔纳夫冒险离开设防的港口,酿成了最终惨败的结局。
只要法国在欧洲大陆的争霸不停,庞大的常备陆军数量就不会削减,海军能得到的资源就不会增加,击败英国就只能是战略梦想。让他们聊以自慰的是西班牙人的配合,为他们提供了将近50%的兵力。这样一来,联合舰队在数量上终于压倒了英国。否则,哪个庸人敢冒死一战呢?18+15的战舰数量比,也决定了法国人在世纪的指挥作战中并没有绝对的控制力和权威。两个海陆双重国家拼凑的舰队和水兵,依靠彼此取暖,却有离心离德,相互不和。
纳尔逊在特拉法尔加海战前给全部的27艘战舰打出了旗语:英格兰望各位恪守其责。这话不仅仅是口号,也是赤裸裸的现实。随着拿破仑帝国在欧洲的无限膨胀,越来越多的国家成为了拿破仑的领地。这些国家的市场因为英国海军的封锁与法兰西皇帝的锁国令同步生效,开始对英国商人关上大门。英国的产品因此堆积在不列颠的码头和仓库,英国的工人开始因此事业,英国的银行开始因金融衰退迹象而紧张,英国的士兵开始担心领不到军饷。不消灭法国人的海上力量,英国自己也难以为继。
1805年10月21日,如饥似渴的纳尔逊终于在加迪斯港外海的特拉法尔加海角抓住了正在逃避耻辱的维尔纳夫。
3.海军控制力的黄金时代
特拉法尔加海战的时代,正是海军控制力的黄金时代。英国人已经向世界证明了海军可以通过海洋来掌控局面。发展到极致的风帆战舰也让海军在那个年代拥有了不一样的优势。不需要像后来的钢铁巨兽们一样依赖煤炭和石油,不用担心神出鬼没的水雷和潜艇,不会有从天而降的轰炸机。一支舰队,可以在海上漂泊很久,尽可能的拦截敌国的补给线。或是沉下心来,在敌人的港口外蹲点封锁。纳尔逊这代海军正在享受这样一段美好的时光。
这个时代最大的烦恼是如何真正摧毁敌人的海军。火炮的口径、射程、数量、射速都在缓步提升,但大型战舰本身的皮糙肉厚又让这一切看上去有些徒劳。英国人都记得,是他们在17世纪时首先研发了海上交战的标准模式--战列线。战舰们以纵队行动,尽可能的抢占上风口。以便借助风向优势,在一次大规模的海上火炮齐射中,占据优势。但当英国人每次都在上风口获胜后,都无法做到顺风而逃的法国人。这样的战斗让失败方的损失,微乎其微。这样的胜利,意义不大。
英国人同样记得,自己海军史上的每一次大胜都不是靠标准战术而取得的。勇敢的穿插进敌方舰队中去,用近距离的炮击和肉搏,才能迫使对方损失惨重。所以,哪怕对手往往躲入港口,英国人也会想尽办法冲入锚地。在特拉法尔加,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因为两支平行的舰队附近都没有锚地和港口可以逃避。英国人熟练而专业的海员,经验丰富的领航员,让他们成功的截住了法国和西班牙人的舰队。
接着,血腥而残酷的近距离交战开始。纳尔逊的舰队以两个纵队,分别从上风和下风两个方向阶段了联军的舰队。每艘船都会在照事先规定的选择范围,挑选最容易下手的目标。几艘船之间还能形成小范围的围攻配合。英国水兵的射击精准度优点或许难以得到体现,但训练更好的他们,在射速上的巨大优势,一览无遗。指挥他们的船长和军官,都知道在关键时刻如何应对。对面的法国人和西班牙人却是在惊骇中,慌不择路。
除了打死纳尔逊本人,法国和西班牙舰队一无所获。他们一共被英国夺走了21艘战舰,打沉1艘。其余的船,四散而逃,再也无法形成统一的战斗力了。2000多名法国人和1000多西班牙人葬身海底,是主动接近他们的英国水兵伤亡数量的近6倍。他们的海军,正式将海洋交到了英国手中。
不列颠的全球海权时代,在1805年的特拉法尔加战役后,正式开始。英国人可以不再需要纳尔逊了,因为已经不在有需要纳尔逊来解决的敌人了。
3.内线优势输给了全球霸权
拿破仑的偶像中,普鲁士军事腓特烈大帝对他影响巨大。七年战争,小小的普鲁士,用一支顽强的军队与法国、奥地利、俄国三强,来回周旋。1805年后的拿破仑也发现,他的欧洲大帝国也如同被包围的普鲁士一般,由英国人控制的海洋环绕。于是更为严格的大陆封锁政策开始实施。普鲁士人当年的内线优势,现在他一样也有。
特拉法尔加战役的影响在此后的几年并没有立即生效。英国人的货物继续积存本岛,法兰西帝国的军队继续在大陆的战场上创造神话。1805年的海上大决战失败,使得拿破仑不再需要担忧自己的海军命运如何。他可以专心致志的打理欧陆霸权,敲掉每一个还敢起来对抗他的刺头,封锁孤悬海外的英国人。内线优势让拿破仑有了可以饿死英国人的幻觉。
但在拿破仑无法触及的地方,英国人的权势依然在增加。从地中海的直布罗陀到马耳他岛,从亚洲的印度到马六甲海峡和整个南洋地区。各个欧洲国家的殖民地不再能得到母国的支援和保护,被英国人占领,或者索性与英国人合作是唯一出路。还有远比欧洲广袤的美洲大陆,同样成为了英国人的市场,而不被法兰西皇帝的禁令所左右。当拿破仑不断用新征服领地上的资源来扩充和维持法国的庞大陆军时,英国人却在更为广阔的领域内继续自己的商品经济、维系金融优势和扩大资源配置。
拿破仑最终发现,他没法饿死英国人。相反,欧洲大陆本身开始陷入了饥馑。尤其是那些靠海的国家,不得不继续走私英国的低价商品,拒绝法国人在高昂税率下出产的高售价。1808年,为了教训破坏欧陆团结的葡萄牙,法国军队又为自己的内线优势而增添了一片无底洞般的新战场。为了控制南方,很快法国人又不得不入侵西班牙来维持局面。这次,英国陆军终于出手,并且在葡萄牙和西班牙两个国家的帮助下,死死拖住了更多法国军队。英国的商品则从两个国家的港口,不断穿透拿破仑的大陆经济防线。
此时的拿破仑还不会感到大难临头。处于权利顶峰的他似乎忘记了偶像腓特烈大帝的结局。那个把内线战略优势玩尽的普鲁士,差点被三个强敌撕碎。而腓特烈之所以能依赖内线战略支撑多年,靠的不仅仅是高昂的税率,对被占领土地的洗劫。英国人不断给予的经济援助,也是普鲁士战争机器的燃料之一。虽然只有17%,但少了这些,腓特烈早就崩盘投降了。从1805年特拉法尔加海战的胜利,到1812年拿破仑灾难性的俄国远征,再到1813年的莱比锡大决战。英国人不仅撮取了比过去多的多的资源,也给各个反对拿破仑的国家以远远多于过去给腓特烈一家的经济援助。
当法国人的60万常备军军费从半岛战争前的4亿6千万法郎,猛涨到莱比锡之战时的8亿2千万法郎。对面的英国人却让自己的棉纺工业上升到了世界总体份额的30%,生铁产量比1786年增长了6倍之多。1793年到1815年,英国通过直接和间接税收获得了12亿1千万英镑的收入,同时通过债券市场额外获得了4亿4千万英镑更大的经济效益。这些资源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为法国在欧陆上不断培养了一批更比一批强的对手。在全球霸权面前,内线优势竟然是如此脆弱。
从这点来看,特拉法尔加海战的意义如此非凡。拿破仑的军事天赋与法兰西帝国的盛极而衰,其实都是被善于经营理财的英国人给活活拖死的。莱比锡战役的结局,在八年前的特拉法尔加海战,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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